【LGD中心/向哨】我们曾路过结局
我们曾路过结局
我流哨向/第一视角
01
我第一次见他,他那时候好像不是很高兴。
跟指导坐着军用飞机跨过国界线的时候,我攀在窗口往下看,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什么对我来说都很新奇。飞机漂浮在绵密的云层之上,我在轻微的失重感里就像躺在溪流边的吊床上一样自在,凝视着在塔里看不到的蓝色天空。
机舱里只有一点机械的轰鸣声,很催眠的,像是塔里常年维持的白噪音,我昏昏欲睡。实际上我也真的睡着了,以至于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刚刚结束战役中一战成名的杀神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皱着一张稚嫩的脸,握手都不情不愿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种人相处,好在他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一起来的还有另两个哨兵。其中一个老好人笑得憨厚,主动跟我们握手,用不怎么熟练的中文跟我们打招呼。
为了敲定格外麻烦的跨联盟转会合约,我们在LCK滞留了几天。其实按照联盟间签订的协议这是不合规定的。但是因为LCK的改组和三星塔分崩离析的兵荒马乱,官方对于这种人员流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没在意我们。
我揽着指导的肩膀笑得张扬,“其实是因为LPL太菜了,都没人在意的。”
指导懒得理我,他把招待所的小客厅当成简易的办公室,忙着跟两边的工会交涉企图把利益最大化。我不懂异邦的语言,又因为要撑屏障没法出门,只能在床上无聊地打滚。大略是觉得我太吵,指导在噼里啪啦打字的间隙偏过头问我,“你知道为什么要带着你来吗?”
我原本也只是为了吸引好友的一点注意力,自从他变成指导之后总是端着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架子,虽然没拿出他的权威来压迫过我,但总跟之前并肩作战的时候不同,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适应。我从乱蓬蓬的被子里抬头,理直气壮,“不是因为我是队长吗?LPL最高级的欢迎仪式——你们的队长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用眼睛说我傻逼,把我上下扫视了一圈,轻飘飘地丢出三个字,“你也配?”
我衡量了一下我和名扬四方的杀神之间的差距,死鸭子嘴硬,“我也没差到哪里去啊,精神力摆在那里呀。”
他叹了口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把注意力又转回到他的小屏幕上,“他跟前任向导的精神链接被强行断开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我没办法把他运回塔里,所以……”
“你不会要我去色诱他吧!”我高声大叫。
“害,”他笑了笑,“哪能啊?”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他的补刀。
“人家还没看上一个连预备役选拔都失败的向导呢。”
我被戳了痛处缩成一团没再开口,本来也没多少的公费出差的喜悦荡然无存。
现在是冬天,LCK更靠北边,从金属隔成的四方窗里能看到树枝上的融雪结成的尖锐剔透的小冰棱。从落地之后就一直沉睡的阿里斯塔在精神领域里肆虐,我把它叫了出来。它出来之前撑着眼皮看我又看了看这个狭小的房间,自己就变成了合适的大小,像个大公仔似的任凭我依靠。
我这几天就在给那三个祖宗撑着屏障,没有塔白噪音的覆盖格外耗费精神。不敲钟的牛头人十分值得信赖,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会。我枕着阿里斯塔青紫色的遒劲肌肉,感受它温暖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
阿里斯塔睡了太久不甘于只当一个抱枕,它愤怒地摆着脑袋。我轻轻地拽着垂在我头顶的鼻环,摸着它的牛角安慰他,“在塔里我喊你出来吃草,你闹脾气只睡觉,这里是冬天,没有绿色的草给你吃啦!”
说到这里,我有点想念塔里那个跟阿里斯塔一样企图用睡眠来逃避失败和现实的猪头了。我离开的时候是晚上,月亮很亮,皎月是另一个发光体,她坐在塔尖上擦着她的月刃,银白色的长发猎猎地飞舞。我在地下伸手感受了半天也没有风,她冷眼看着我犯傻。
经验告诉我,在黛安娜磨刀的时候最好不要跟她交流,因为这个时候的她连猪头都能削一顿。我打算无声无息地从她面前的空地离开,下一秒她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实在不想听她神啊、月亮啊、异教徒之类的布教,学着她摆出一副“我很高贵,凡人不配”的模样。
她的手擦过在塔的屏障下变得朦胧赤红的月亮,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月光凝结成的光泽流转的石头。我在她的示意下接过那颗石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回到了塔尖的屋顶上继续擦光洁无尘的刀。
是送行啊,我感叹,神仙真讲究。
现在我从口袋里把那颗石头拿了出来,微弱的月光像液体一样在半透明的石头里流淌,是新月的形状。我随便找了一根绳子把石头拦腰绑紧,做成了奇丑无比的一个吊坠。为了安抚我依靠着的阿里斯塔,我把吊坠挂在了它的脑袋下面。
“看看雪吧,”我喃喃地说,“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就是春天了。”
我在梦里,或许是屏障里又看到了那个小个子。他仰卧在床上睡着了。我不动声色地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探索一下他的精神世界,我自负于自己的精神力极高很擅长暗地里窥探人的把戏。
他骤然地睁开了眼,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语言。好在精神世界像是巴别塔,我不用翻译也能听懂他的语言,倒还不如听不懂。
他强硬地抗拒我的试探,“不要窥探我。”
完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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